媒体聚焦王家东头颈肿瘤手术尽可能保

随着头颈部肿瘤发病率增加，其诊治越来越受重视。在上海，医院医院借此新组建了专业的头颈外科团队，这一新兴科室的医师需兼备耳鼻咽喉科、外科、口腔科等多方面综合专业素养，以应对头颈部众多复杂的解剖结构以及纷繁多样的疾病种类。

医院头颈外科团队掌门人王家东，就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在国内于上世纪90年代与胸外科合作完成“下咽癌侵犯食道手术”，标志着耳鼻喉外科向头颈外科的转变。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在国内较早开展了保留发音的喉癌外科手术及甲状腺小切口手术，在切除肿瘤的同时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

来源：年9月12日《东方早报》

记者：肖蓓

“在肿瘤治疗中，过去人们往往强调保命，但其实，生存时间与生存质量同等重要。我们要考虑的是，在有生存的条件下，如何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王家东说，“在年，伦敦的外科学先驱约翰·埃里克森就曾断言：一位明智的、人道的外科医生决不会去打开腹腔、胸腔和颅腔做手术。当然这在当时看来只是一句不置可否的预言，但在现代，完整切除肿瘤的同时，尽可能保留其周围正常组织结构的完整以及功能的新外科理念正逐步深入每一个头颈外科医生的心中。”

头颈部几乎是人体最复杂的一个部位。颈部连接头颅与胸部，上起颅底，下连胸腔入口，后有第一至七颈椎。颈部范围不大，但含咽、喉、气管、食道、甲状腺、颈动脉、迷走神经等重要器官。用王家东的话来说，“这里神经血管之复杂，比电脑线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器官不但集中，而且都很重要，光脑神经就有12条，损坏任何一条都会给病人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然而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传统的耳鼻咽喉科治疗项目，因医疗技术及人民生活条件的改善如中耳炎、鼻炎等发病率在减少，头颈部的肿瘤却在增多，这给医生们提出了严峻的考验。鉴于此，年，医院耳鼻咽喉科正式更名为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也是国内最早一批成立医院。

年，王家东远赴法国波尔多第二大学佩勒格兰（PELLEGRIN）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师从路易斯（LouisTraissac）教授，重点从事耳鼻咽喉及头颈部肿瘤外科治疗及相关基础方面的研究。年他回国后开始筹备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当时，这一年轻的学科还不为人所熟知，要想打开局面，就要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突破口是“下咽癌侵犯食道”手术。下咽癌是上消化呼吸道最致命的肿瘤之一，临床统计五年生存率在25％～40％。这个手术难度很大，因为下咽癌已经侵犯到食道，手术要切除喉、食管等，多遗留下咽部及颈段食道大块缺损，其功能重建是一大难题。

为了模拟正常生理结构，需要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与胸外科合作，向上拉胃和空肠来代替食道进行功能重建。由于手术难度大、涉及多科室协调的问题，医院不具备进行这类手术的条件，很多病人因此丧失了生的机会。

年，王家东实施了“下咽癌侵犯食道”手术，患者是一位上海病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东西，完全靠静脉注射，1.78米的男人瘦得只剩下七八十斤，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看着病人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王家东与胸外科曹子昂教授密切合作冲破压力，最终拍板手术。手术中，颈部切口；切断喉；做下咽腔成形术；分离上段食管；咽腔与上徙的胃吻合……手术整整做了十余个小时，最终取得了成功。这一手术意义非常，它是医院耳鼻咽喉外科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多学科合作向头颈外科领域冲刺成功的手术。

现在，下咽癌这类高难度手术已经实施近台，针对肿瘤不同的侵犯范围分别应用全喉切除术、近全喉切除术、部分咽喉切除术、声门上水平喉切除术、喉激光手术等术式，对组织缺损较广不能直接缝合者，分别应用胸大肌皮瓣、前臂皮瓣、胃代食道（胃咽吻合术）、喉黏膜瓣、额瓣进行一期手术修复，均获成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提高头颈肿瘤患者生存率的目标。

随着头颈肿瘤学科的进一步发展，在实行专业化、精细化的管理理念要求下，年7月，医院成立以头颈部疾病诊断治疗为主要临床特色的“头颈外科”。头颈外科的成立，使整个学科在手术数量上有所提高，手术范围有所扩大，临床医疗工作取得跨越式的前进。两年来，每月住院病人稳步增加，手术量从余台迅速上升至最高近余台，并逐月增加10%左右，其中甲状腺癌、喉癌、甲状旁腺亢进等重点手术约占45%。

外科手术的发展其实也是人们对于肿瘤认知的一个过程：早期往往出于对于肿瘤的恐惧以及复发的风险，手术切除的范围往往非常大。随着对于各类疾病的研究深入，医生们逐渐意识到应当更加“精准”地切除肿瘤，因为很多时候广泛的切除组织器官并没有对于患者术后的生存时间带来更多帮助，反而使接受手术者陷入功能失调、生活社交障碍的阴影中。

王家东说，以颈部喉癌手术为例，在20世纪初外科医生刚开始进行喉恶性肿瘤手术时，无一例外进行的是将喉部全部切除的手术，术后患者将永久丧失讲话的功能，同时颈部也留下永久性的气管造瘘口。很多患者接受了手术后足不出户羞于与人交流，其生活质量非常差。到了20世纪中后期，一些新的能够保留喉发声功能的半喉切除手术被应用于临床，其通过选择性地切除肿瘤组织以及对于喉结构的重建，使得患者保留了发音功能，大大改善了社交问题。同时，这一新的保留喉功能的手术其生存率以及复发情况，并没有与之前的广泛切除喉组织有明显的差异。

仁济头颈外科在上世纪90年代早期，较早地在国内引进了以“环状软骨上喉部分切除”等为代表的喉功能重建手术。同时随着科技的发展，近些年来激光辅助技术的介入使得部分早期喉癌患者能够接受颈部没有疤痕的激光喉癌手术。所有新技术的开展变革使得患者在肿瘤得到根治的前提下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留，术后生活质量逐步提升。

一位国内航天专家曾是王家东的病人。这位专家在工作中经常要跟大家争论，在争论过程中产生智慧火花。因此，如果失去喉咙，不但对他本人，对国家的航天事业也将是一个损失。王家东利用保喉术保住了他的喉咙。手术后的专家，很快就能拿个小喇叭参与讨论了。

此外，王家东还在“前哨淋巴结探查在头颈部癌外科治疗”中的应用方面进行探索。同“保喉”手术一样，这项研究目的也是为了减轻对患者身体的损害。淋巴结是很容易癌变的部位。以前，为了防止转移，医生们“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把病灶附近所有淋巴结都摘除，给病人带来不少痛苦。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癌细胞都会转移。如果没有转移却去掉了淋巴结，无疑是白白损害了病人的身体。王家东借鉴国外经验，通过研究得出结论：淋巴结的癌变总是一步一步的，找到第一个转移的部位，即前哨淋巴结后，如果前哨淋巴结都没有癌变，那么后面的也肯定没有癌变。他从病灶处注射染料，通过观察淋巴结变色的先后来确定前哨淋巴结，然后对其进行化验，如果它没有癌变，后面的淋巴结也就不必摘除了。现在，这项技术已经应用在甲状腺癌和喉癌中。

头颈部肿瘤包括颈部肿瘤、耳鼻喉科肿瘤以及口腔颌面部肿瘤。头颈部恶性肿瘤发病率约占全身恶性肿瘤5％~7％，这其中发病率最高的是甲状腺癌：近10余年来，甲状腺癌的发病率增长了约4.6倍。目前国内平均甲状腺癌发病率为7.7/10万，其中女性甲状腺癌发病率为8.28/10万，居女性恶性肿瘤发病率的第八位，居上海女性恶性肿瘤的第五位。

在东方人的审美当中，颈部作为为数不多的裸露在外的人体部位一直受人们的重视。如何在颈部手术后尽可能地将留下的疤痕影响降到最低，也是头颈外科医生们一直在追求的目标。以颈部最多见的甲状腺手术为例，在国内早期开展的手术中，患者往往会在颈部留下长长的手术疤痕，同时颈部浅层肌群结构也被破坏，显得术后颈部极不协调。

“患者对于美的要求是我们前进的动力。”为此，王家东带领科室努力将手术切口向颈根部下移，并在暴露创面、完整切除肿瘤的前提下将切口尽可能地缩小。十余年前，就开始尝试引入“腔镜辅助下小切口甲状腺手术（Miccoli式）”，近年来开始进行全腔镜下甲状腺手术：腔镜手术对于良性甲状腺肿瘤尤为适用，手术选取的径路为双侧乳晕隐蔽切口，真正意义上做到了颈部“无疤痕”，这一手术方式的运用和推广不仅完成了患者“美”的心愿，也减少了住院时间。术中神经监护仪的应用为甲状腺及腮腺手术的病人喉返神经及面神经的保护提供了更有力的保障。

作为上海甲状腺肿瘤专业委员会的副主任委员，王家东一再强调，甲状腺癌手术的规范化治疗，要以中国甲状腺治疗指南为模本。“临床上碰到不规范治疗情况很多，不规范治疗导致肿瘤的二次手术，让病人受两遍苦。规范化治疗可以减少病人创伤、减少二次手术、减少医保支出。”

王家东认为，随着外科专业化、精细化发展，更需要多学科协作。他说，“头颈部肿瘤往往引起全身性问题，需要多学科合作。比如甲状腺肿瘤会出现病人血小板、红细胞低的恶性贫血症状，需要血液科帮助病人把血细胞升高再做手术，如甲状旁腺肿瘤患者往往有尿毒症，要做血透，医院才能在手术前后持续进行血透。颈胸交界处肿瘤必须与胸外科合作，医院有科室协作的历史传统，尤其在咽喉、颈胸交界处，合作非常顺畅。”

目前，医院推出头颈外科多学科诊治中心，包括头颈外科、内分泌、B超、放射科、病理科、核医学科、胸外科等科室专家，进行多学科的团队合作。王家东说，“我们建立了一个多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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