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医案解析11高秉钧治舌疳案

原文

沈某，肾阴不足，心火肝阳上亢，发为舌疳，舌根破碎成窟，不时内热。夫舌为心苗，肾脉贯膈，循喉咙，挟舌本。肾阴不升，心火不降，未济之象也，当以滋水制阳。

石斛，麦冬，生地，丹皮，元参，女贞子，大贝，甘草。

——《谦益斋外科医案》

舌疳，即舌溃疡，也就是口腔溃疡。高氏此案对于患者临床症状的描述只有一句，即：“舌根破碎成窟，不时内热。”其余症候，一概没有说明。舌根破碎成窟，我们可知其舌根有多处溃疡。但不时内热，却比较模糊，难以确定其到底是何种表现。依前后对于病机的描述，我们可以推测，沈某口腔溃疡病史较长，溃疡反反复复，愈合速度较慢，时时会有五心烦热、多梦等症。

这是一个典型的肾阴不足，水火不济，心火上亢之证，法当滋阴降火。高氏以石斛、麦冬、生地、玄参、女贞子培养阴液，阴液足则火自灭；丹皮清热凉血；甘草调和诸药，兼以甘寒解毒；独大贝一药，寓意深远。大贝即浙贝，性寒味苦，《本草正义》：“象贝母蓄寒泄降，而能散结，…居人以象贝通治阳证痈疡，消肿退热，殊有捷效，亦本于。”《本草正》：善开郁结，止疼痛，消胀满，清肝火，阴耳目，除时气烦热；解热毒，杀诸虫及疗喉痹，瘰疬，乳痈发背，一切痈疡肿毒，湿热恶疮，痔漏，金疮出血，火疮疼痛。”同时，浙贝研末外用可治疗喉疾，疮疡肿毒，止疼痛。如此可知浙贝一药，在此处绝非清热化痰，对于疮疡肿毒之阳证，皆可使用，尤其是其位在上者，最为合适。

读罢此案，我们深知口腔溃疡有阴虚火旺之证，当以滋阴降火为法。高氏自拟方药，切中病机，用药精当，看似信手拈来，实则说明高氏医术高超，功力深厚。当然，我们从中当领悟其法，而不必拘泥于具体方药。但凡临证处方，不可生搬硬套。对于此病此证，只要方证相符，均可谓之良医良方。若处以知柏地黄丸、滋阴降火汤（《寿世保元》）之类，皆为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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